引言:丽日大晴天,坐着凉亭里读陆延灿的《续茶经》,听小说里的古代人趣谈禅茶逸事,听轻风缭绕花落依草的轻柔,也听潺潺流水睡莲在梦里的絮语,便觉得有無限的幽趣。
丽日大晴天,坐着凉亭里读陆延灿的《续茶经》,听小说里的古代人趣谈禅茶逸事,听轻风缭绕花落依草的轻柔,也听潺潺流水睡莲在梦里的絮语,便觉得有無限的幽趣。
一本书,翻了三十多页,双眼太累了,起來走一走,顺着竹篱小道折进一片竹林,藏蓝色裙裾洒脱的一角幽幽吹拂,一阵清爽意落进脚裸,竹影疏朗地映在路面上,风托着三寸留边曳过苍蓝与绿茵茵相映成趣的长空,一声一声鸟鸣声滴沥,不知从哪些地方筛落下,让人無限遐思。
一个人,怀着一本书,闲散地走在幽寂的竹林里,用一片片幽素的新绿怡养双眼,枯落的叶在脚底传出“咝咝”的轻响,把一段寂然寂然的時间3D渲染得极其悦耳。
欲寻“一片茶烟出竹林”的逸趣,挽一缕烟霞,踏入竹林最深处,哪有隐逸的别人?两三间草舍茅草屋,四五棵桃花幽艳,六七坛酿制的酒酿,八九十样赏心好地方。门口水流,屋旁竹林散养鸡鸭鹅。
山居主人家,春来,耕云种月,夜读圣贤枕一片幽素入寐不知窗前春深几何图形;夏夜,竹簟乘凉,静观一径篱落流萤醉舞年光;秋时,亭子小坐,自剥莲蓬尝一颗秋心清似水;冬至节气,踏雪寻梅,折一枝寒瘦插瓶犯案头清供。
下雨天,铺纸研墨,煮字疗饥。晴时,扇子熏风,竹叶泡茶。听茶,在风中咕噜咕噜独唱,一盏茗香未入喉,人已成喝醉,《经锄堂杂记》云,“松声,涧声,禽声,夜虫声,鹤声,琴声,棋声,落址声,小雨滴阶声,雪洒窗声,煎茶声,皆声之至清者。”
这般,眼中有云,有风,有竹,有叶,有花,耳听得云流,风动,竹喧,叶落,花拆。一壶淡茶,慢火细烟,水在壶内翻开细响,果声之至清者也。烧茶的人,手持一把扇子,温温雅雅地把香山残照扇落,把越过竹林的晚电扇凉,把半坡野草闲花扇得甜甜的熟睡了去。
火熄了,茶也煮好啦。茶烟萦绕,香味幽雅。煎茶的人,他了解我想来,虽然人们素不相识,他是山居主人家,可是我,是云水匆匆过客,经过他慢火细烟闲泡茶的岁月,害怕打搅他的一心清明节。
倚一株瘦竹,漠然开心,也听云流,风动,竹喧,叶落,花拆,听水在壶内至清的声,听他拨弄竹叶碎碎的的响,茶烟迷了我的眼,眼泪无音涌上来,害怕妄动,怕一不小心,便惊了这一份清宁。
他知,我就是喜读茶气不明白茶的人,他倒一碗茶和我,轻白茶烟里,他的响声清凉凉雅雅,与我讲我未读完的《续茶经》里的禅茶逸事,“茶宜精舍,宜云林,宜瓷瓶,宜竹灶,宜幽人佳士,宜衲子仙朋,宜永昼清谈,宜寒宵兀坐,宜松月夜,宜山水画间,宜清流白石,宜绿藓苍苔,宜素手汲泉,宜红妆清雪,宜船首吹火,宜竹里飘烟。”
我信,竹里飘烟,是诗篇里最能触动内心的章节目录,他写,读了,竹里虚烟,茶韵如顾。我便默然在哪一段茶烟呛得温柔了的美好时光里,向他讨一碗茶,不互换名姓,不述说茶缘浓淡。
尘世逆旅,我就是喜读茶气不知茶的人,品不出泡茶的水是雪融水還是竹沥水,亦品不出碗里伸展的荼叶是节选自明前還是雨天,会有哪些关联?喝茶的人,情绪是平静的,明朗的,众人皆知的,不惨杂一丝一毫的尘世烦恼与凡俗执念,眼光相逢的一瞬间,心情澄和,不亦快哉?
别时,风烟俱寂,仍然记着,她说,“茶宜清流白石,宜绿藓苍苔,宜素手汲泉,宜红妆清雪,宜船首吹火,宜竹里飘烟。”皆清之至也,雅之至也,赏心之至也。赏心,没有多,三两枝就行,一曰竹林泡茶,一曰無心禅话,一曰就座半瓯轻泛绿。
那轻泛的绿,并不是茶绿,是竹叶悠悠的绿,滴在溪水上,晕不出茶的形状,也晕不出禅的味儿。我知,这人世间,并无一个竹帚扫叶坐煎茶的人。竹里飘烟,亦非茶烟,那就是柴米袅袅炊烟的味儿,烟花得凡俗,也烟花得溫暖,缭绕地散入竹林,透着饭食的香。
我走尽曲屈蜿蜒曲折的竹篱小道,未曾逢着一间草屋茅舍,亦未曾逢着一个逸世的山居主人家,却遇上一溪清流,照见几竿修竹,照见一个步衣长连衣裙禅心人,照见她的茶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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